苹果拿出了通往元宇宙的第一张门票

正当我为 WWDC23 上那些乏善可陈，似乎早在中国互联网产品上见过的创新感到昏昏欲睡时，苹果终于放出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的那个 One more thing。

超级先进的显示屏、开创性的空间音频系统、两颗强大的 Apple 芯片、一套突破性的空间操作系统还有航空级铝合金打造的精美设计机身。此时此刻，过去十余年苹果产品最令人骄傲的瞬间，那些不同领域创新的草蛇灰线，在这里聚为一个全新的设备，或者说理念。

欢迎一起紧握通往元宇宙的第一张门票，并把它牢牢戴在头上—— Apple Vision Pro。

强大如苹果也挡不住消息外流，Apple Vision Pro 的确如传闻所述，是一个戴在头上的个人设备。苹果首个空间计算设备的定义，却少有人完整预言。

这看起来不过是苹果版本的 MR 头显，一旦把它戴在头上就会发现「唯一的不同，是处处不同」。Vision Pro 有着相当精细的显示画面，我们在 iOS 生态已经熟悉的应用都能直接使用，可以沉浸地体验几乎所有的娱乐内容，同时又可以随时回到现实与他人互动。

就如官方广告中展示的，你可以站在桌前拖拽着界面中各种元素，在只属于你眼前的巨大「屏幕」上进行工作，同时一低头就能继续烹饪全家人的食物，跟现实中迎面走来的孩子嬉戏。虚拟和现实之间的割裂感，得到了相当高水准的模糊处理，处处皆虚拟、处处皆现实。

苹果为 Vision Pro 描绘的使用方式，就像是科幻作品中整合进大脑，直接在视网膜上映出画面的个人设备。只不过脑机接口还相当遥远，苹果选择了借助已经在 MR 领域达成共识的头显形态，用人眼人耳可直接感知的丰富声光体验，预先掀开未来一角。

软件向来是占据 WWDC 更多篇幅的板块，实现 Vision Pro 的功臣中自然是少不了系统软件——命名同样跳出了所有人猜测范围的 visionOS。三行排列应用图标的主界面，可以说丝毫不具备上手门槛，这之外就几乎全都是新鲜事物了。

界面中会渲染出相当有可信度的高度、模糊、阴影，就好像是这些元素真的有出现在现实世界。用户也可以随时调整界面显示的沉浸程度，从完全把界面置身于所处的环境中，到与户外甚至月面的背景相结合，直至寻找到更适合当前体验的。

Mac 的交互基于键鼠触控板、iPod 的交互基于旋转按钮、iPhone 的交互基于多点触控，Vision Pro 获得的则是视线和手势皆可的操作逻辑。visionOS 会以人眼为中心渲染画面，追踪眼球和头部运动快速在图标和按钮中选择，然后手指滑动、一合一张就能完成操作。

只用眼睛或者只用手势，也都能完成所有操作，而且同样可以全程通过语音进行交互。苹果从语音控制到全界面可见即可读的努力，现在也来到了这个头上的设备，当然文本输入框也都能直接使用语音去输入，而不必次次都抬手按下按键。

今年是 App Store 上线十五周年，苹果自然想要发挥多年积攒下来的巨大宝库的价值，于是 Vision Pro 可以打开 iPhone 和 iPad 的成千上万款 App。已经有上百款游戏阵容的 Apple Arcade 也会同步可用，并且能连接手柄游玩，就像是有了个跟着走的大屏游戏机。

除此之外，visionOS 将拥有专门的应用阵容，开发者在开发过程中可以使用 Unity 引擎访问系统底层，以更好的效果和渲染去显示内容。苹果展示了两个场景：比一般增强现实体验更精细的生物教具和工程设计演示，对现实数字重建而来的关键信息，也都一览无余。

能具备强大应用生态和系统软件固然是好事，尤其是对于一款进入全新领域的全新设备而言。在我看来，Vision Pro 在场景化演示中呈现的创新细节，远比具体有多少个应用来得更有趣，也更有实际用户价值。

这可能是传统显示器的破局者。你可以直接在视野中随意放置应用窗口，或是并排显示或是放大缩小，只要你乐意，眼前就可以出现一个硕大的界面。Vision Pro 可以跟你的 Mac 无线连接，变成一块 4K 分辨率的外置屏幕，而且其他人再也不会窥见屏幕上正在显示什么。

收看影视内容则相对没那么有想象力了，苹果表示 Vision Pro 带来的观影画面可等同于 100 英寸，会通过引入环境遮罩等来加强沉静感。有视觉上的影响之外也能协同 AirPods Pro 的自适应音频工作，制造出五感层面的独享观影空间，也算是苹果软硬件生态的独家玩法了。

与许多 MR 设备不同，Vision Pro 外侧有块 EyeSight 屏幕，会在用户沉浸内容或拍摄时提醒周围，这也是做到人与人沟通的关键。它会把被遮住的面部和眼睛显示出来，让用户可以透过摄像头看到外部，身边的人也可以感受到与直接交流相差无几的，有尊重有温度的社交体验。

有趣的是，周围人物靠近后，便可以穿过当前显示的虚实边界，变成画面中的一部分。这感觉就像是 AirPods Pro 通透模式的视觉版本，用户自始自终都没有改变自己佩戴设备的状态，但跟外界的联系可以在保持距离和回归接触间自由切换，还能给予所有人尊重。

使用 FaceTime 开启视频会议时，演示画面可以像真的白板一样放在眼前，其他人的画面则会以更像是面对面通话那样独立出现，传递更多信息。Vision Pro 还可在佩戴前扫描面部，生成用户的 Persona 人物角色，这个颇具真实度的 3D 形象能随着用户改变面部手部动作。

还记得《哈利 · 波特》中会动的照片，或者是科幻作品中的立体投影吗？ Vision Pro 率先给到了这般体验，在苹果久负盛名的动态照片基础上，可使用机内 3D 相机拍摄有立体信息的音视频。于是照片不只有平面信息，变成了会动，会 3D 还原拍摄情景的「瞬间储存器」。

在所有资料中，苹果都把 Vision Pro 显示的画面，表现为一种与现实无缝衔接的体验。这需要相当强大的硬件才可做到，显示屏、摄像头、计算芯片缺一不可，而苹果恰好拥有了将最美好体验集大成地带到「现实」中的底气。

左右各放置了一块「邮票大小」的 micro-OLED 面板，具体分辨率暂时无法确定，苹果仅表示其有着 2300 万像素显示规模。如果简单粗暴地进行换算，在眼前清晰显示 4K 画面绰绰有余。广色域 +HDR 支持还有定制镜片模组，最终做到了令人惊艳的锐利度和清晰度。

头带两侧的指向型扬声器各有两个单元，在没有密封的前提下就做到了空间音频体验。如此一来视觉和听觉得到的都是同步反馈，面对从界面到内容的沉浸式体验时，都有着相当的可信度。当然，你也可以连接上 AirPods Pro 使用，避免声音外漏可能造成的尴尬。

iPhone「刘海」的技术精髓，在 Vision Pro 得到进一步拓展。内部围绕着眼眶，设置了一圈 LED 投射器和红外传感器，如此一来就能用眼睛完成几乎所有操作，而不必额外准备遥控器或是别的控制器了。正面则有视觉、激光雷达、红外组合，感知手的动作也了解外部环境。

Vision Pro 顺便具备了感知分析用户虹膜，作为生物识别手段的能力，戴上去再睁开眼就可解锁使用。这套安全系统称作 Optic ID，跟已有的苹果隐私安全保护类似，用户的 Optic ID 信息完全加密存储在本地，不会传输到苹果服务器也不能被任何 App 读取。

苹果使用了 M2 芯片和全新的 R1 芯片，来构成 Vision Pro 跨时代的空间体验。后者专门用于调度计算 12 个光学传感器、5 个传感器和 6 个麦克风的信息，在 12ms 内就把画面传输到眼前，前者的强大更不用多提，完成庞大计算并呈现沉浸音视频效果，都与其息息相关。

如果要说 Vision Pro 可能会让人感到遗憾的地方，那恐怕便是续航了。唯一明确的是，连接上几乎所有物料都会出现的外接电池，也只能达到 2 小时理论续航。想用它一次性看完《指环王》系列电影的朋友，要么得多备点电池，要么请老老实实插上充电器使用。

无法否认的是，Vision Pro 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苹果产品。

机身是早已在 Mac 产品线、AirPods Max 上司空见惯的银灰色铝合金，保持着一体金属一贯的优雅和纯粹。正面则覆盖有一块 3D 玻璃，光是弧度就让人难以想象它背后的成本，这块玻璃下做黑色处理，隐藏了 EyeSight 和一串传感器，跟机身颜色形成了有趣的反差感。

与人接触的部分则大量使用织物材料，眼罩做成了模块化设计以适应更多人，头带部分也有着类似思路。3D 编织的头带同时具备韧性和透气性，一侧有旋钮可改变松紧度，从视觉上看起来就是可以紧紧包裹着后脑勺，让 Vision Pro 使用中很难出现松动的设计。

一些相当眼熟的视觉设计，都是兼顾了美观和功能性：下方的开孔承担了给整机强大性能开销散热的作用，右上方的数码表冠则是一个万能的旋钮，比如说在佩戴 Vision Pro 的「通透」和「沉浸」之间切换或调整强度。总之一切都是苹果用户所熟悉的。

Apple Vision Pro 定价 3499 美元（约合人民币 24851 元），将从 2024 年上半年开始在美国销售，而其他市场则要等到 2024 年的下半年了。

高昂的售价和并不算快速的上市节奏告诉我们，苹果其实还没有给这个「新物种」做好万分周全的准备，更像是给开发者提供一个平台，给尝鲜者们提供一个新玩具。想要 Vision Pro 像 iPhone 一样「改变世界」，我们可能得过几代产品再来看看。

这足以让人对未来有更多期待了。我们并未将其跟任何一个 VR/AR 设备对比，但显然苹果试图用更高规格的硬件和更细致的软件，去解决 VR/AR 曾遇到的问题。那么 Vision Pro 就仅仅是一个更贵的 VR/AR 设备吗？答案我想是否定的。

描述 Vision Pro 时，反复出现了「沉浸于内容」和「回归到现实」的表达，就是想提醒读者这更像是一个混合现实设备。扭动数码表冠调整沉浸强度，用户拥有了穿梭于原本被设备限制，天生隔绝开来的世界之间的能力，只是当下它更多地停留在沉浸体验内容阶段。

所有的演示内容无一例外地限制在室内，但我相信，广阔天地将大有作为。Apple Watch、AirPods 已经开辟了有深度的户外使用体验，将室内户外到整个世界都纳入到数字内容共建的新世界中，同样像是苹果想要在长线迭代后实现的，别忘了「空间计算设备」之名。

这可能就是通往元宇宙的第一张门票。曾经的设备受限于形态、算力、交互，难以把现实跟虚幻交融互通有品质地表现出来，而 Vision Pro 把这一切以最直观的方式展现出来。就像转动 iPod 拨盘切歌、在 iPhone 和 iPad 上点选输入一样，自然而然地改变了一切。

接下来让我们保持期待，看看开发者们和苹果能带来多少撼天动地的变化吧。